四年一次的这一天,你洞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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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过完年的大三下学期,我权衡再三,又和家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去美国读书。我们学校在这个专业领域不算顶尖,再加上我对外界新鲜事物的渴望,20岁的我急需走出去见一见这个世界的样子,美国,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告诉王俊凯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不在北京,我如何开口都觉得错在于我,可明明是对未来职业规划的一步,却也不得不将王俊凯这个因素权衡在内。
他让我等他回北京之后再说,他在外地拍戏,没有时间和我好好商量。于是我就在等他的日子里将转学出国手续办理地差不多了。
王俊凯坐在我面前没有说话,刚杀青的他还没从极度的疲惫里缓过来,拖着黑眼圈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咖啡。
王俊凯知道我的现状,对于未来的恐惧占据了我太多的精力,没有切实的实习工作经验,这让还在学校里的我在王俊凯面前越显自卑。家庭能给的支持始终不是通过自己的双手得到的,而所有的感情都要建立在坚实的物质基础之上,这样以后才能避免很多冲突。
王俊凯从十几岁开始就赚钱养家,他甚至都没有自己是在养着一大家人的实感,就这样一人顶着全家人的生活。
作为他家庭之外的一员,我看得太清楚了,王俊凯对于他们家庭的重要性。而相较于我来说,我算是暂时的一事无成,要是不在踏入社会之前的这几年时间再努力一把,以后的自己,究竟会窝囊成什么样?
“为什么一定要去?”
“因为我以后得赚钱养活自己,养我的家庭。”
“我可以养你。”
他看着我,没有犹豫地说着。
我轻笑了一声,王俊凯是一点都不明白其中的利害。一份平等健全的感情里,没有谁是依附另一方活下去的。
我摇了摇头,思索着该怎样告诉他这个道理。王俊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挂断了电话。
“我不可能靠你在这个世界活下去,那我在你面前,显得太没骨气了。”
“袁分,”他叫着我的名字,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不在乎贫穷,我也不在乎富有,我只是想你在我身边。”
“我知道,我只是去读书,会回来的。”
他看着我顿了顿,好久没见他咬唇的小举动,又再次出现了。
“我就是怕你...唉...”
王俊凯伸手揉着他自己的头发,双肘撑在桌子上低着头,有些纠结。
“那你...去多久?”似乎是妥协般,他抬起头看着我。
看着他的眼睛,有一秒我是不忍心说出口的,我竟然觉得,要是留下来,那也未尝不可。却转念又想到自己在深夜里对着空白文档一筹莫展的样子,那么用这几年换接下来的几十年,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也许两三年,也许四五年。”
“靠。”
王俊凯在桌子底下的双脚愤怒地踢上了桌脚,将桌上的杯盏撞倒一片。我有些被吓到,微微一愣怔,抬眼看着他忙接到:“我放假的话还是可以回国的,就像你每次出去拍戏一样啊,不是一样和我有时差似的。”
听我这样说,他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到时候你要是不回来,我一定杀到美国去把你绑回来。”
临走之前我和我们宿舍的吃了一顿饭,她们都挺替我高兴。不同于陈晟和陈艺枫,一个死不吭声,一个喝着闷酒。
走的那天王俊凯没有来送我,李然和张小秦有课也没来,陈晟还有陈艺枫陪我到了机场。
陈晟帮我托运行李,我和陈艺枫站在一旁,她终于有了大姐姐的样子,拍着我的肩膀说:“你走了之后,就没人来店里帮我了,我要忙惨哦。”
我瞅了一眼排在队伍里的陈晟说:“那边,现成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陈艺枫和我相视一笑,转过头来的陈晟摸不着头脑。
“反正啊,你去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别整天崇洋媚外的,我们大明星可是在这边等着你呢。”
我苦笑着点点头。
大明星,王俊凯,会在这里等着我吧。
从来没有一次的国际航班让我这么受折磨过,虽说是看得到归期的离开,却唯独这一次让我想哭。手机关机之前王俊凯发进来了最后一条短信,屏幕暗下去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念着他的名字哭了出来。
“滚滚,你要回来,我等你。”
我刚到LA的时候,一边上语言学校一边用空余时间去蹭课,爸爸的身体好了很多,但是怕状况再次恶化,他减少了一半的工作量,于是开始每天接送我上下课。
第一次放假的时候,B休了年假,我们三个人沿着西海岸走了一圈。说实话,长期在这边带呆着,日照实在是让我有点受不了,等到我逐渐适应之后,已经黑了一圈了。
B看着我就一直夸,说黑了一点好看,显得健康。可能是美帝人民的审美,我还是不怎么能接受这个审美的。
我正式开始上课后,王俊凯也接了一个户外竞技真人秀,每一期都去一个不同的国家,而最后一站刚好是LA。
王俊凯平时很忙,根本没时间来美国看我。他提过很多次,但是总是没机会实现,因为他一直想着要找个机会和我爸爸还有B见一面,毕竟他们长期在国外,作为我最亲密的家人,准男朋友还是要见见的。
王俊凯录节目的时候很拼,和他搭档的是一个当红小花旦,比王俊凯大了将近十岁。王俊凯一口一个姐姐地叫,对方被他收得服服帖帖,做任务什么的都听他的。
不过和女生搭档有一点很麻烦,就是女生的体力始终没有男生好,许多时候除了自己完成任务之外,还要顾及着自己搭档的情况。
这节目一播出之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嘉宾阵容太过强大,节目内容新颖,竞争公开透明,一时间参加这节目的嘉宾都人气大增。接着就是人气增加之后的烦恼,他们去希腊比赛的时候,有粉丝开始追车,甚至是跟到了酒店。
王俊凯参加这个节目太拼了,胜负欲是前所未有地强,就是因为每期他都是非赢不可,受了不少的伤。甚至有爆料说他连夜去医院挂针,第二天打着封闭上了节目。
等他熬到最后一期的时候,他的搭档早已体力不支,几个月的竞技在生理和心理上都给他们造成了不可忽视的压力,于是在最后一站LA的时候,王俊凯和搭档中途放弃了比赛。
他们弃赛的那天拍摄,我在现场。
王俊凯飞LA之前给我说了他们的行程,我计划着自己的时间,选了一个最适合也是录节目期间他们休息的间隙去了剧组。
跟着王俊凯的工作人员好几个都认识我,见我来了之后给了我一个工作牌,让我站在中方的人员里面。他的经纪人站得远远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拍摄开始之后,他的搭档就躺在椅子上几乎晕了过去。那天LA的天气是难得的炎热,他们穿着比赛准备的运动衣,从里到外都被汗浸湿了透。
我站在人群里,王俊凯没有看到我到了现场。他一手扶着搭档,焦急地呼叫着随行医生。拍摄并没有因为这突发情况中止,几个VJ冲了上去围在医生身后,裁判也站了出来。待女搭档有了意识之后,征求了双方的意见,他们最终放弃了比赛。
救护车到现场时王俊凯终于得空站到了一旁休息,这才看见了我。几个工作人员围着他,他手里拿着两瓶水就要往我这儿走,我忙朝他摆摆手示意不要过来,因为他身后的摄影机还在一刻不停地拍摄着。
搭档被抬上了救护车,经纪人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王俊凯皱了皱眉,转身也上了救护车。
我站在人群里看着他上车,他手里拿着手机冲我扬了扬手。
“发短信。”嘴型是这样的。
后来这个镜头播出后,字幕写着他慌忙之中也不忘有礼节地给经纪人打招呼。
然后当时他经纪人却站在救护车的侧面,镜头剪掉了那一角。
王俊凯去医院后,我收到他的短信,开着车也跟着去了那家医院。
很巧的是,刚好是B工作的医院。在等着他的时候,我溜到了B的办公室去消磨时间。她看见我来很高兴,忙给我倒了一杯咖啡。
现在B和我说话的时候更多是用英文了,一方面她说可以让我更快地融入这个语言环境,另一方面,她的中文也确实不太好。
我给王俊凯发了我的位置,他一个人找了过来。
B见到他的时候惊喜极了,瞪着大眼睛夸张地称赞着王俊凯的长相。王俊凯被她过分热情的样子搞得有点懵,又听不太懂她在说什么,挤着眼睛向我求救。
“我见过你,在中国的机场,你的照片!”B捂着嘴终于想起了这张脸为何无比熟悉。
王俊凯摸着脑袋尴尬地笑着。
我看他还穿着录节目时的衣服,就叫他还是先回酒店换身衣服。
他点点头,也不管B还在场,走上来握了握我的手,轻轻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凑在我耳边小声说:“他们美国人都挺开放,她不会介意吧。”
在开着空调的室内我脸红得像猴屁股,王俊凯笑着打了一个电话,直到工作人员走来敲门,他才和我们打了个招呼离开。
我一直在医院里等着B下班,一起到了约好的餐厅。
还是我们上次来的那家川菜馆。
可能是来得有些晚,店里没什么人,服务员引着我们到提前订好的桌前,我和B要了两杯冰可乐,一边消磨着时间一边等着王俊凯和我爸爸。
看了看店里的挂钟,时间快要到8点,门前的迎客铃响了起来,从卡座望过去,王俊凯和我爸爸一起走了进来。
B伸手示意了一下,两人便一同往我们这儿走来。
王俊凯提着两个袋子,有些局促的样子,伸手尊敬地先让我爸爸入座,他才挨着我坐了下来。
“在门口刚好遇见小凯下车,就一起过来了。”爸爸给我们解释到,称呼王俊凯为“小凯”也一点不觉得尴尬。
正式打过招呼之后,王俊凯把之前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B。
“这个是我之前在希腊买的杯子,因为只有一个,这个花色我觉得和Boris很配,就买了下来。”
B拆开包装之后,拿着那个土白色的杯子爱不释手。我之前给王俊凯提到过,B一直很想去希腊旅行,而且又特别喜欢手工艺品,这次的礼物还真是投其所好。
他拿出第二个礼物递给我爸爸:“叔叔,这个是领带,希望您能喜欢。”
爸爸接过之后,并没有像B那样夸张地表达着喜爱,嘴上称赞了两句,便收了起来。文化环境的差异让这两人的表现大相径庭,王俊凯有些紧张,绷直了背不敢轻举妄动。
我爸问一句,他答一句,最后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转头求救似得望着我。
我看着我爸嘴角的笑意,无奈地说了一句:“爸,别问了,他紧张,先吃饭吧。”
我爸点了点头,王俊凯才如获大赦般地吐出一口气。
“见过那么多大场面的大明星,也会紧张这样嘛。”
我抬头小声地冲他说,他害羞地红着脸,继续往嘴里扒着饭,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