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洞

在极致幻想中与你相爱
wb@渐次野风里

#凯我#继续 (31)


(31)


零诊考完的第二天我就飞了北京,还没来得及告诉陈晟,以至于他在电话里手脚并用地控诉了我几百次像个兔子一样逃得快。我说没办法,重庆的夏天呆不下去,还是赶快跑去北京避暑来得实在。

高二的暑假整个假期的时间加起来也就不过大半个月,七月中旬放假到八月份开始上课,我都呆在北京。

2016年的整个暑期档似乎都被TFBOYS承包了。

热播剧《诛仙》打着三个人的噱头狠狠地赚了一把眼球,每周两天每次两集晚上十点才播的剧收视高到吓死人,王俊凯他们也跟着去了几次发布会和见面会,打着官腔面对着镜头。

然后就是《爵迹》,被怒刷朋友圈。郭敬明不愧是郭敬明,这张青春的牌打了十几年,终于在今年转型,带着一大批小鲜肉小花旦浩浩荡荡地在电影院霸占了整个暑假的档期。

整场电影我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完了,细数了一下小天使的镜头,也不过十来分钟, 这张脸却似乎已经成了《爵迹》1的一个标志,多少有些名不副实的噱头在里。

那天我刷完爵迹刚走出电影院就准确地接到小天使的电话,于是连忙给他现场repo电影院盛况。

“你家的粉丝就差没把这电影院买下来了。”

“啊?那得多贵啊,不买不买!”

王源在电话那头说得兴起,王俊凯询问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电话被移交的动静。

王俊凯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说:“怎么,和王源聊起来都不和我聊?”

“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比如...聊聊你最近的感情问题啊。”

“你还是够带吧。”

挂断电话进了电梯,狭小拥挤的空间里每个人都沉默着,我站在最角落里屏住呼吸,夏日稠腻的空气总是让人有一种粘粘的感觉,一瞬间竟又像是回到了重庆的夏天里,那无可回避的燥热和难耐情绪攀升在脑海里,连南滨路的江风也带着滚烫的恶意。


彼时王俊凯他三正在重庆的练习室里毫不吝啬地挥洒汗水,为即将到来的三周年见面会做着准备。

明明觉着才离两周年过去多长一点时间啊,都又在为三周年做着准备了?休息时间王俊凯靠在镜子前回忆着自己的舞步,每个步伐清晰准确,却又总觉得在某个地方不太满意。

零诊的成绩并没有太影响到王俊凯的心情,因为比起之前自己预估的分数还高出不少。都说零诊是最简单的,旨在给即将步入高三的学子一点信心,王俊凯也抱着这样侥幸的心态在零诊的排名中幸存下来。

三周年的活动我并不能去,刚好活动那天我们高三的开始补课,陈晟和张啸也差不多时候开学。王俊凯的高三生活早已在公司和家人的协商下安排好,也就注定了他除了考试几乎不会出现在学校里了。

三周年的见面会上王俊凯算是为这短暂的告别提前交了一份申请书,观众席上大大的灯幅写着“等你回来”的字样也让王俊凯在后台抹了一把泪。


整个闷热的夏天我们都躲在开着空调的教室里上着课,手机锁在了抽屉最里的位置,连带着那一点侥幸和逃避一并锁了进去。谁都能在高三这一年找到自己今后的位置,至少在那个时候每个人的心里都是这样想的。于是没有宣扬地各自暗下决心,以沉默的默契投身进这场百万人的战斗中。


我真正等到王俊凯回来的时候已经入秋,又熬过了重庆难捱的一年长夏,我背着一书包的试卷踩在枯黄的落叶里,干裂的叶子传来碎裂的琐碎声直指站在前面几米远处的王俊凯。

他带上了围巾,脑袋缩在脖子里,朝我招招手。

我穿着宽大的校服,沉重的书包压得我有些驼背,刚被风吹乱的头发还来不及整理,站在王俊凯面前简直就像是刚逃难来的难民一样。

对于有些不妥的形象感到有一点不好意思,走到他面前也躲闪着他的目光。

楼道里他从后面拉着我的手将我送到屋门口便与我道别。

“车还在外面等着,我说来找陈晟拿作业,我得走了,就是来看看你。”

两个多月的匆匆再会在他转身消失在楼道下时完成,我们年轻的异地恋还在高中时代熊熊燃烧着,隔着手机的谈话,相距千里的空间成了这一年里司空见惯的状态。于是逐渐我会会开始想念王俊凯的样子,再次见到他时也会被他日渐拔高的个头唬住。他也不知道我的头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扎起来的,不知道我是如何在这一年里瘦到了有生之年最轻的体重,近视是如何增长到已经离不开眼镜的。

我们抱着最后一丝联系分享着生活,我们的生活里却再没有彼此的出现。


一诊王俊凯回八中了,自然是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学妹们再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见到风云学长,于是抓紧了每一个机会去偶遇,去看望。

高三的楼层随时都有值班老师巡楼,往往在遣散了一堆来看王俊凯的女孩儿后要走到19班门口往里望望那个长期置于窗边的座位此时是否坐着那个少年。

王俊凯将塞满了一抽屉的卷子挨个儿整理好,收拾进书包里。张啸和陈晟送他下了楼,像以前的无数次那样看到小马哥接到王俊凯之后才转身上楼。

陈晟习惯性地搭上张啸的肩膀,张啸却一歪肩,不满地瞅着另一边。

“没了校宠,被搭肩膀都不能两边平衡了,不开心。”

陈晟狠狠拍了一下张啸的胸口,指着教学楼密密麻麻的窗口说:“还有时间矫情?我们这是在战斗!战斗懂不懂!校宠只是换了个地方战斗而已,但是我们的敌人都是同一个!”

路过校报黑板,上面正用红色的粉笔加粗写到:距离2017年高考还剩218天。


王俊凯在十二月的时候参加了学校的校庆,也是他在学校的最后一次公开露面。

整个礼堂里里外外挤满了人,许多粉丝变着法子挤进了这场王俊凯中学时代的最后一次演出。哭的哭喊的喊,王俊凯在台上还是那个样子,唱着歌。

《继续》这首歌作为告别曲,却也出乎意料地应景。

十五岁,进入高中,来到这所学校,认识了陈晟认识了袁分。十六岁,有了自己爱的人,也有了一定要继续下去的目标。十七岁,即将离开这样的生活,作为一个职业演艺人生活。

王俊凯不会想到残忍这回事,对于他来说,最残忍的可能是无法再继续唱歌了。于是他没有余暇去关心街边新开的奶茶店,重庆连续一个月没下雨的天气,校园里新修起来的那座礼堂,重新铺设的操场,篮球架新换的篮网,校门口消失的煎饼摊。

他都没有经历过,也就不存在所谓错过的可惜了。

只是偶尔从我或是陈晟口中听闻时,总有时候会有一点难以掩饰的落寞,他没有与我们一起经历,自然无法感同身受,也无从找话投机。从最初的好奇探寻到后来的沉默聆听,是一种真正的可惜与遗憾的滋生,于是我逐渐闭口不谈那些错过的,想和他一起做的事。


2017年的重庆,春天来得特别早,我们却没有因这突如其来的春色感到任何一点放松,相反的,春天回升的气温逐渐逼近夏日高温的过程中,我们也在为了即将到来的高考不遗余力地做着努力。

我妈从北京搬了回来,最后一学期学习太紧张,她便请了半年长假回来照顾我。

兴许是太久没有与自己之外的其他人一起生活了,即使是妈妈,一开始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过随着二诊的临近我也就忘了这些生活琐事。

诊断性考试在二诊是个分水岭,虽说二诊题型不如三诊接近高考,却在士气上起着巨大作用。考得好的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月里信心十足,有足够的精力和精神去应对三诊和高考,考得不好的很容易在这里陷入一个怪圈,在巨大的精神压力里甚至很容易开始怀疑自己这两年多以来的努力。

沮丧,慌张,失望,不知所措,逃避。

而很不幸的,我似乎是陷入了这样一个怪圈。

二诊的成绩在一本线上几分,全班排名倒数,前桌的数学学霸生平第一次考赢了我。

我试图冷静下来仔细分析自己的问题,却在拿出试卷的时候毫无征兆地哭了。第一次面对自己的成绩这样手足无措,以往即便再失利,也不会像这次这样慌张。

王俊凯的二诊成绩我并不清楚,春节之后我们很有默契地断了一切联系。他去了北京,忙着艺考忙着补课,我呆在重庆却也基本不与陈晟联系,就这样我们各自在为自己接下来的四年奋斗着。

老师也曾经安慰过我,说一次失利很正常,调整心态,积极迎接三诊和高考,毕竟这次考试决定不了什么。我点头,却也捕捉到老师眼里一闪而过的不确定与惋惜。

于是最后一个月的时间我将所有时间用在了刷题上面,睡眠时间压缩到五个小时,用一切的空隙背英文和语文。

这样疯了似的学习却也没办法将我从巨大的成绩滑落中解救出来,相反地,越接近最后一次诊断性考试我越发慌张,于是一年前的症状又回来了。

我又开始疯狂地掉头发。

我妈说,我是时候歇一歇了,出去走走,换换思维。

那个时候我没办法理解这种几乎等于浪费时间的行为,我愿意将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试卷上,我不愿意在最后阶段做其他无谓的事情。

最后,还是王俊凯停止了我这种接近疯狂的学习状态。

五月份时他回了学校,最后一个月的时间专攻文化课。接到他电话时我正在草稿纸上计算着数学真题的最后一道大题,象限在我眼里成了一团混乱的虚无,最后盯着坐标轴都觉得胃里直泛酸。

久违的王俊凯的声音,那一声喂竟让我疑惑了好久真的是他吗?皱皱眉头企图在这声线里寻找一丝熟悉的感觉,脑海里的面孔换了一张又一张,果然都逃不开以往他的样子。

“王....王俊凯...?”

“滚滚,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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