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我#不用谢（04）
（04）
王俊凯挑眉站在我面前，回忆抽丝剥茧回到2016年。
时至王俊凯高三，正是准备艺考最繁忙的时候，他去了北京大半年了都没回过重庆。我特意把实习工作找在了重庆，却日日独守空城，没有俊凯的重庆，就像失去了法术的仙女，毫无意义。
九月中旬，整个网络都因为王俊凯的十七岁生日炸了，重庆再次成为旅游热门城市。叶初当时在北京，我在重庆搞生日会的票，焦头烂额。自从有了2015年十六岁生日会的前车之鉴后，粉丝们都不愿意再放过这个名额少福利却相当不错的见面会。
也就是说，老子搞票很困难。
在我熬了第三天夜抡博抢票之后，叶初心疼我，给我打电话说票给我搞到了。
有钱不一定什么都好，但至少有钱就能见王俊凯了。我当时真是深深明白了这个道理。
生日会头一天我加班到凌晨，在北京的叶初第二天一早飞来了重庆约好和我一起去生日会。她不追星，对王俊凯也不感冒，只是这票她搞得轻松，也就想要一起来看看，顺便趁周末来重庆找我玩。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迟到了。
在睡眠面前，有时候王俊凯也要靠边站了。在我按掉了第六个闹钟的两个小时之后我突然惊醒，下午一点五十分，完蛋了。
手机上叶初的未接来电二十多个，我愣是一个没听见，给她回过去的时候她人已经进了场馆内，闹哄哄的。
叶初心不在焉地问我还来不来，我几乎当场就要隔着手机给这个能上天入地的姑奶奶跪下求她想办法把生日会给推迟了。叶初一定翻了很大一个白眼说：“迟了就算了，这次没见着还有下次，干嘛一定要来啊。”
“你不懂！生日会！我想陪他过生日啊！”
“我生日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积极啊。”
“不一样啊，那是王俊凯啊！”
叶初挂了电话，给我发了两张现场的图片说：“你上次放我那儿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怎么又是石头？你这个变态。”
我坐在出租车上给堵在了跨江大桥上，一边刷着微博带话题给王俊凯送生日祝福，在官博下面提问，仿佛这样的愚蠢举动能够证明我的真心一般，仿佛上帝明白我的真心就能让我赶上生日会一般。
最终，我还是没能进去。
生日会的互动环节照样抽入场号码，王俊凯抽到了我的号码，我没到。于是他顺着往下抽了一个号，抽到了叶初。
工作人员让叶初上去，坐在第二排的她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屏幕，被吵得烦了她顺手把带给我的那包东西塞给工作人员。
“台我就不上了，麻烦把这个给王俊凯吧。”
台上的王俊凯一脸期待地盯着正在交谈中的叶初，观众席灯光太暗他并看不清楚叶初的脸。年轻的工作人员为难了一下，主持人了解了情况之后打着圆场，接过礼物递给了王俊凯。
“现在的粉丝都这么含蓄啊。”趁着王俊凯拆礼物的间隙主持人打趣到，叶初冷笑着给我发短信，头也没抬一下，任凭身边的其他姑娘抛来无数白眼。
十七岁的王俊凯很高了，骨节分明的手指被镜头给了个特写，我的那颗石头就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了全国看直播的观众面前。
“齐游九万里....2016.08.05.... ”王俊凯拿着那颗小小的石头，照着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他又翻了一面，继续念着：“予：吾孙张齐游。”
翻译过来就是，给我的孙子张齐游。
也就是说，王俊凯当着所有观众的面说，我是他孙子。
无脑的礼物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听到王俊凯念了出来，叶初终于抬头忍不住笑了出来，趁着黑灯瞎火的时候溜出了观众席。
“这是什么啊？”王俊凯举着石头对观众席的各位问到，粉丝哪能知道那是啥啊，既然王俊凯发问了只管尖叫就行了。
询问无果，王俊凯顺手就把小石头揣进了裤兜里。
虽然说他十七岁生日时我没有去到现场，但我的出镜率还是蛮高的。
下一分钟王俊凯回答网络搜集的问题，没想到我成了压轴的那一个。
王俊凯实在是太耿直了，他不仅回答了问题，还把抽到的每个人的ID念了出来。于是就这样，他在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第二次听到了我的名字。
“ID：齐游九万里....”他一愣，主持人恍然大悟地说：“是不是刚才送石头那个粉丝？张什么那个？是一个人吧？”主持人冲台下问到。
粉丝七七八八地回答说“是！”“她刚才走啦！”
“走了？是不是太幸福出去哭了？”主持人继续打趣到。
全场哄笑。
我当时在微博上问了他什么问题我已经记不得了，却因为这一个问题我的微博私信被陌生人挤满了，有骂我的有损我的有夸我的。那之后我便注销了这个微博，新开了一个继续粉王俊凯。
叶初从场馆内溜出来的时候我刚坐出租车到达，我看着她从玻璃门里走出来，我差点就哭了出来。
她冲我摆摆手。
“你今天也不是一事无成，你的石头我送给王俊凯了，不用谢我，应该的。”
“....你是说那个我奶奶在长城给我刻的十块钱一颗的石头？”
“嗯哼。”
“.......你怎么不干脆直接把我的自拍照送给王俊凯呢？”
“这个想法好，下次有机会我帮你送。”
我喜欢石头这件事全家人都知道，奶奶上次去北京玩，叶初陪了她一天，也就不小心留了这颗石头在她那儿。
“哦对了，王俊凯还把石头上的字念出来了，圆满了吧。”
于是我哭了。
晚上和叶初去吃火锅，一边吃一边哭，上菜的小妹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我不知道自己哭是因为太遗憾还是因为他收了我的石头太高兴，又好像都掺杂了一点，交替着刺激我的泪腺。
回忆到此结束，眼前的王俊凯从我手心拿回石头说：“当时在现场的时候没觉得你...这么胖啊。”
“....那不是我，那是我朋友。”
“哦，难怪呢。”
在王俊凯一晃而过的了然背后我不知道的是，那晚吃晚饭叶初结账的时候又碰到了王俊凯。
有钱人选的火锅店都和我们平常去的不一样，恰好他生日会结束后去了那里聚餐。一行人从包厢出来远远就看见一踩着恨天高的美女站在前台，是男的见着叶初都会多看上两眼。王俊凯身边眼尖的工作人员扯着他说：“今天抽到没有上台的那粉丝就是那女的...”
王俊凯没说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叶初转身刚好与他撞上视线，王俊凯脸一红，礼貌地一笑。叶初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虽然仍旧愣在原地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其他情绪。
“这人还真不像粉丝啊...”
叶初后来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我自然就一直觉得除了那颗尴尬的石头外我和王俊凯没有任何交集了。
我换了个号，舍不得以前的ID，于是挂在了自己的简介里。
“齐游九万里，我还是我。”
酒店外的风声传进耳朵里，愣在门口有半天的我回过神来：“你...要进来吗？”
王俊凯摆摆手说：“不进了，我回去了啊。”
我点点头，他嘴角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哎对了，你...干嘛对这破石头这么上心啊？还留着呢。”
我叫住王俊凯，他背对着我侧过头，将手里的石头抛起又接住。
“不是对石头，是对吾孙，张齐游。”
那一夜我都没有睡着，向来情深奈何缘浅的我和王俊凯之间，似乎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在牵动着，也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陌路。
回到房间的王俊凯嘴角噙笑，坐在沙发上翻手机，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手机屏幕上一条条无厘头的私信和照片，还真是和刚才那张脸十分贴合。王俊凯将石头放回包里，伸了一个大懒腰。
不信命的他好像也开始相信，世上是有缘分这一说的。当初只是觉得好玩便循着石头上的名字去微博搜了搜，结果还真给搜到了这个人，于是默默地扔进了悄悄关注里。
无聊的时候想起看看私信，拿着手机磨叽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回复了一个“您已成功订阅”。
于是聊天记录的私信一条条弹了进来，因为太多加载了好一会儿，王俊凯翻到最早的一条，2013年12月1号。
最后一条是生日会第二天。
“俊凯我要弃号了，好多粉丝来私信我，我的新微博叫‘齐游十九万里’。”
我并不知道我的两个号都收到自动回复的“您已成功订阅”并不是巧合，我也不知道我日常碎碎念，还有给王俊凯发的我的自拍，我的身份证号我的电话号码我的地址我的所有自言自语都被他看见了。
是的，我还给他发过我的表情包。
王俊凯用自己的手机下载了一个旧版微博，没有消息已读功能，这样他就能放心地看私信内容了。
两年了，好像我们之间的时间天秤没有我想象中悬殊那么大，未读私信千千万万唯独眼熟你一人的情节真的被我碰上了。
王俊凯翻着私信，刚好弹进来一分钟前我发送的信息。
“哇靠你真记得我还认识我？我是在做梦吗？王俊凯你说！”
我像往常那样把说不口的都往他微博私信发，我知道他看不见。至少是在那天之前，我以为他是看不见的。
微信有消息进来，我拉下消息栏，王俊凯三个字的备注十分扎眼。
“你不是在做梦，我说。恭喜你追梦成功啊，齐游姐。”
......
......
恭喜个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