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洞

在极致幻想中与你相爱
wb@渐次野风里

#凯我#继续[下]18

18

 

  很意外地,王俊凯回国的那天,一位不速之客也找上了门来。

  梁秋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是很惊讶的,自从高考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随着陈晟渐渐从那段日子里走出来,我也逐渐忘记了她带给我们的一些不愉快。

  梁秋颖和我约在了城边的护城河,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岸边的凳子上,头发留到了很长,背影清瘦平静,与高中相见时那般顽皮活泼不同,却意外地让我觉得有些熟悉。

  “袁分,你来啦。”她转头冲我笑笑,站起身整理了衣服下摆。

  她看起来有些紧张,手指紧紧扣着皮包的肩带,视线有些躲闪。

  “你什么时候来的北京啊?你不是在上海吗?”见到她还是有些亲切的,我们围着护城河往热闹的街区走去,她很安静,一点也看不出来以前的样子。

  “我吗,我没有去上海,一直在重庆。”

  “张啸不是说你...”

  梁秋颖笑着摇了摇头,停下了脚步,两手扶上河岸的栏杆,视线下垂看着河流。

  “和陈晟分开后,我哪儿也去不了。”

  我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心里却十有八九地感到一些不安,我没有主动搭话,我感觉得到她打量着我的视线。

  “我前两天去看了陈晟,我放不下他,真的。”她接着说道。

  “袁分,你一定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他分手吧。不对,你知道的,但是你一直都在逃避,不是吗?”

  我笑不出来了,梁秋颖却始终带着捉摸不透的微笑。我才发现这样异样的感觉,是因为我从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感情了。也许是她在我面前刻意保留了起来,又或者这些年她真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陈晟回重庆后,张啸几乎天天去看他。梁秋颖就在重庆读书的事谁都不知道,她看到了张啸的朋友圈才知道陈晟动手术的事,当天晚上她就去找了陈晟。

  陈晟见到她的时候那张平静的面孔让她感到太陌生了,竟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病房里有其他床的家属在探病,有些吵闹,和陈晟他们这床形成鲜明的对比。梁秋颖在一旁站了有十分钟,陈晟一个字也没说。

  她不知道陈晟这是还在生气或者是真的已经不在意她了,意料之外的见面情景还是让她有些尴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没事的话就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梁秋颖拿起包包,礼貌地和陪在病房的陈妈妈道别,转身正要离开时,陈晟才开了口。

  “梁秋颖。”

  她背影一愣怔,回头有些期待地看着陈晟。

  “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没必要。”

  陈晟没有回避梁秋颖的眼神,他坚定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梁秋颖憋住了眼泪,陈妈妈忙开口斥责陈晟,这样热闹的场景和冰冷的内心一对比,显得太过悲凉了。

  “好的,我知道了。”

  梁秋颖知道了,现在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必要了,陈晟从始至终,就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和自己最终明白的一样,又或者,更加坚定。

  “袁分你知道的,陈晟喜欢你,从一开始,他就喜欢你。”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答应和我在一起,也许是,从我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你不知道那段时间的我有多快乐,因为太过快乐,所以我根本就没法注意到他看着我眼神,一开始就是错的。”

  “那晚和你们几个一起出去玩,我第一次见到了你,我终于知道王俊凯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

  她顿了顿,转瞬即逝的隐忍藏在眉头,我还没看清,就被她的表情抹走。

  “我也是第一次认识到,陈晟有多喜欢你。”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陈晟看你的眼神,和王俊凯看你的眼神,是一样的。

  你从来就不知道吧?因为在你眼里陈晟从来就是站在你身后的,你不可能看到他。但是那么多次他接近你的怀抱,被你错过的温柔,你不可能全不知道。你比其他人都更敏感,更细心,你比所有人都早知道,陈晟喜欢你这件事情。

  梁秋颖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纵使我从始至终都把自己藏在角落里,这一记耳光却足以将我打醒拉回我最不想面对的事实。

  我没有反驳梁秋颖的任何一句话,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她看得很清楚,甚至比我和陈晟看得更清楚。我不能反驳,我没有底气。

  一直以来我是藏着小侥幸继续和陈晟在一起,只要他不说出口,我永远都能把他当成我最好的伙伴。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梁秋颖,至少那段时间是真的。梁秋颖也说了,眼神骗不了人,陈晟看着她的眼神我很熟悉,那和王俊凯看着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说得东西我都明白,但是也不全对,她对自己太没有自信,将自己否定的一干二净。她会来北京找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晟不会回到他身边,绝然地就像她当年离开时那样。

  “陈晟心里有你,有王俊凯,就再也不可能有我了。”

  “袁分你知道吗,那之后,我和你,越来越像了。”

  梁秋颖转身离开的时候,护城河沿岸的路灯刚好亮起,她很瘦,背影看上去十分美丽,走在夜色下的北京,我都怕她突然就消失在了我眼前。

  那样清瘦坚毅的样子,不属于这里的样子,真的,和我一样吧?

 

  梁秋颖将自己的青春自己的遗憾自己的不舍自己的悲凉自己的憧憬终结在了我这里,我不知道她的新开始会由谁开启,我也没有机会再去知道了。

  

  王俊凯到我的公寓里找到了我,我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北京的夜晚没有纯粹的黑暗,也没有纯粹的宁静,围绕着自己的世界听起来总是太过喧嚣,太多种声音钻进脑子里,我却连一种也听不清。

  “怎么不开灯?”王俊凯没有敲门,自己开了门进来。

  “王俊凯,你快抱抱我。”

  我走到玄关处牵着他的手,我不想哭,我都憋了一天了,但是看到他我真的忍不住。

  他没有说话,没有多问,伸手将我拦进了怀里。

  “我们滚滚成年后,总是爱哭,太让我心疼了。”

  “王俊凯...王俊凯...王俊凯...”

  我把脑袋埋在他胸前,溢满鼻子的他的体香包裹着我,似乎空气也终于暖和了一点,我才能安心一点。

  我没办法把梁秋颖找我的事给他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欺骗,我只是单纯地不敢说出口。这算是我对不起陈晟,对不起梁秋颖,又或者一定程度上对不起王俊凯。我好自私,自私地守着自己内心最最不耻的一面,不停地渴求着王俊凯的温柔,我知道只要我要,他就会给。

  王俊凯一直抱着我走进了卧室,安静地躺在床上拥抱着。我抬起头时,却看见他闭着眼睛,轻轻拍着我后背的动作似乎都成了不自知的无意识动作。

  他太累了,还要面对着我对安全感无止境的诉求,是我太自私,自私到让我自己也觉得恶心。

  我从他怀抱里钻出来,他将自己的双臂环上自己的肩膀,像个小婴儿似得环抱着自己。我把被子扯起来盖到他身上,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走到客厅。他从日本带回来的礼物一大包还放在玄关那里的地板上。

  我一件一件地拆着,最后拆到了一个小小的御守。淡淡的蓝色,正面用中文绣着“缘”,背面是“平安”。

  我想起了他挂在我车上的那个挂坠,王俊凯似乎一直以来对我都很担心,他希望我幸福,希望我平安,希望我能一直笑下去。他所有的愿望都是“袁分”开头。

  我不知道上帝是不是真的听得到我们许下的那么那么多心愿,如果实现的几率十分渺小,接近于无穷无,那么我想,王俊凯也会一直将与我有关的愿望许下去,直到许了无穷多个,那么这接近于0的几率里,自己许下的愿望总有一个会实现吧。

  我很绝情,整理情感的时间也可以很快,却在这一件事情上我无法退步,我陷入了自己用了十几年时间给自己的画下的陷阱里。

  我在这个陷阱里呆了好久好久,直到有一天,王俊凯自愿地跳了进来,带着满身的阳光和爱,他说他来陪我了。

  

  王俊凯中途醒了一次,他不回宿舍了,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厅里翻着礼物袋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我扬了扬手里的御守,他困乏地虚着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这个是我在酒店旁边的寺庙里求的,据说那间寺庙的御守都很灵,你挂在你车上吧,上次那个我闹着玩的。”

  “你不用闹着玩,只要是你的心愿,我就一定做到。我会一直平平安安。”

  王俊凯低着头笑着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我在说什么,只是我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心下松了一大口气。

  在王俊凯面前,只要他还能对我笑,那么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了吧。

  “滚滚你过来。”他伸出两只手冲我摆了摆,像个孩子似得撒娇。我走过去牵着他,他没睡醒的样子让我毫无防备。

  他却在下一秒抬头迎上我,猝不及防的吻很渴切,发困的猫咪瞬间就清醒,将我拉进他怀里,凑在我耳边说:“这次放假,我们就去见我妈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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