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洞

在极致幻想中与你相爱
wb@渐次野风里

#凯我#继续[下]15

BGM:二十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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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出发之前妈妈交给了我一样东西,说是新婚礼物。

  上飞机之后我还是忍不住拆开来看了,是他们十几年前的婚戒。那个时候不比现在,没有钻石,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金色指环,在经年的打磨之后已经变了形。

  这枚新婚礼物戳破了大人们的谎言,说着不责怪,不计较,实则却仍旧恨着,想报复着,用自己的所有资本去赌下一次姻缘的末途。

  成年人的谎言太多,真假难辨,我或许也正走在这样一条路上,真真假假,都开始变得稀疏平常。

  飞机降落后又是一个白天,LA的日照很强,不习惯戴墨镜的我一出机场就睁不开眼睛。爸爸开车等在外面,许久没见我们还是尴尬,没有拥抱,只一个微笑。还好沿海公路的风缓解了时差带来的不适,那个味道太过清新,洗刷了许多在北京堆积的晦涩,把发霉的心情摊出来晒了晒太阳。

  爸爸的家是一栋复式小楼,Boris给我开的门,她很热情,笑容就像这里的太阳一样明亮,眼角的皱纹看起来也显得更加可爱。B在美国出生,是一位医生。

  那几天他们忙着筹备婚礼,我忙着倒时差,经常起床之后屋里一个人都没有,连每天准时来做家务的Nana也离开了。

  当我独自带着墨镜出门的时候,却发现太阳早已落山。

  社区外的便利店里24小时都亮着,门外一个黑人在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我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收银员是一个看起来很小的男孩子,打过几次照面之后他告诉我说是来做part-time job,在读大一,名字叫Frey。

  婚礼头一天我又去了便利店,坐在店外的遮阳棚里吃着手里巧克力味的冰淇淋。

  果然,太甜了。

  我给王俊凯发了很多信息,但是他很久都没有回我。可能是时差原因,又或者是他正在工作。Frey刚好下班,见我坐在门外便递给我一杯咖啡,抽出板凳坐在我的旁边。

  我英文水平有限,七七八八地能大概听懂他在说什么,便一直只点头或者摇头。他问我是来读书的吗,我说参加婚礼,他惊讶极了,却也没有再多问。临走前留了他自己的号码给我,叫我打给他。我笑笑和他道别,就把纸条放进了包里。

  凌晨我也不知道是几点,王俊凯的视频邀请将我吵醒。我屋里没有开灯,便只和他开了语音。

  这个六月他们简直太忙了,千玺高考刚一结束便一行人飞去了韩国录新歌,紧接着是新的广告代言和王俊凯接近杀青的戏。

  他哑着嗓子,看来那一场感冒到现在也还没完全好,却还是硬撑着录了两天的歌,现在正在赶回剧组的路上。

  最后一场戏拍完,王俊凯就带着全剧组杀青了。前不久的吻戏部分王俊凯很厉害地一条就过,女主角被开玩笑说王俊凯吻得太投入,霎时间两人的关系便在组里津津乐道。有人说看到酒店里女主角悄悄去了王俊凯的房间,有人说看到王俊凯为她准备的盒饭,有人说王俊凯手机里她的备注很暧昧,还有人说只要没有对手戏的时候王俊凯就心不在焉。一切都被有心人刻意玩味,网络头条三两天地也少不了这一对正当红的少年演员的新闻。

  因为我在美国,对这些八卦的接收途径有限,便也少了许多烦心事。王俊凯给我打电话说就想听听我的声音,问我什么时候回北京。

  我从床头摸索出妈妈交给我的那枚戒指,黑暗中看不见它,却似乎能在眼前准确地捕捉到它扭曲的形状。

  我清了清嗓子对王俊凯说:“我很困,再睡一会儿,婚礼就要开始了。”

  他沉默着,只听得到汽车行驶不平稳时发动机野蛮的声音。不一会儿便用许久都听不到一次的沉闷的语气回答:“好。”

  中断了语音通话。

  

  其实婚礼在下午四点,美国人的习惯和中国简直是大相径庭。

  我换上事先准备好的白色纱裙,跟着去了婚礼现场。

  婚礼在海边举行,宾客没有想象中多,排场也不大,关系最近的亲友纷纷到场入座,也不过几十人。

  兴许是二婚的原因,这在中国人眼里终究也膈应,爸爸很紧张,眼神慌乱地四下瞟着。相反地,B却显得格外轻松自在,牧师祷告时她埋在了爸爸的怀里哭着,交换戒指之后四目相对的感情让我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背礁处风不大,我远离热闹的会场,徒手爬过长满苔藓湿滑的礁石,站在了海浪的前面。溅到脸上的海水被阳光蒸干,盐粒粘在脸上,手一抹,像是擦不干净一样。

  我从包里掏出那枚戒指,随手找了一块石头拴在戒指上,奋力往前一甩,看着它沉入海里,只溅起了一处小小的水花。那水花在这大海时刻不停的风浪中显得太过渺小,一秒过去便像从未出现过一般,连荡起的涟漪也被海浪凶猛地冲散,不给你最后怀缅的机会。

  婚礼第二天,爸爸和B照常去上班,他们的蜜月并没有立刻开始,而是安排在了七月底。对于这样的做法我有些不理解,仔细想想发生在这两个活得够客观理智的人身上,却也意外地合理。

  这天B回来地很早,换好衣服走下楼时说今晚带我去downtown的一家川菜馆吃饭,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B得到回应后并没有离开,反倒异于常态地有些紧张,站在我身前,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袁分,你想来LA读书吗?这样你就可以多陪陪你爸爸。”

  B突然开口的问题让我措手不及,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很寻常的问题,作为一个学生,日常也会考虑的问题,但是B问我的时机太过特别。

  “我...没想过。”

  B坐到我旁边,像一位慈祥的母亲摸着我的头发。B之前有过一次婚姻,但是还没有生小孩的时候便离了婚。

  “没关系,你好好想想,或者等你爸爸和你说。”

  我们开车大概半小时之后,停在了一家川菜馆门外。老板是个中国人,见着我爸爸便热情地打招呼。

  这晚的晚餐让我突然很怀念重庆,虽然味道不如地道的川菜,但是在连续吃了大半个月的西餐之后,还是让我忍不住光了一次盘。

  

  我第二天的飞机回北京,爸爸没有如B所说的和我讨论来美国读书的事,甚至连挽留的话也没有多说一句。就像以前在国内一样,我们之间没有多余的语言,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于是渐渐地我们彼此都已经习惯。

  他送我去了机场,进关前我回头冲他挥挥手告别,就像奶奶去世时他冲我挥手告别的样子一样。

  “祝你有一个美好新开始,祝你幸福美满,我的爸爸。”

 

  我在七月初回了北京,如常地没有见到王俊凯。一直到了八月底,他才抽空和我见了一次面。

  陈晟没有在北京,我们两人单独外出风险太大,便约在了我家里。

  早上九点的时候他来了,一进门还是首先一个大大的拥抱。王俊凯的黑眼圈太夸张了,没有化妆的时候眼睛下面一圈黑黑的,像只巨型熊猫。

  这一天我们什么也没做,就呆在家里看电影吃饭。我和他讲着在美国的事情,他和我抱怨工作中的不顺心。聊天一直到太阳西下,才接到电话依依不舍地起身准备离开。

  他牵着我的手,背上双肩包:“下次你再出去这么久,我就要得相思癌了。”

  “那你每次工作的时候我还不是一两个月见不到你一次。”

  “这不一样啊,我做什么你都知道,但是如果是你离开我,你做什么的话,要是你不和我说,我又怎么会知道?”

  王俊凯还像以前一样,在某些地方特别缺少安全感。

  我主动上前抱着他,这个怀抱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结实可靠,每一次的接触却也变得更加可贵难得。我环着他的腰,在十几岁的末尾抓紧了陪伴我的唯一。

  “我和你说,我什么都和你说。”

  王俊凯掌着我的肩膀,低头看着我,眼睛里亮亮的。额前的头发被他用帽子压了上去,露出好看的眉毛和额头。鼻尖圆润坚挺,轻轻蹭着我的额头。

  “那你答应我,今年和我一起去见我妈妈。”

  “嗯。”

 

  我送王俊凯进了电梯,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定格在了-1楼才回过神来。五分钟后收到王俊凯的短信,显示的信息依旧没有联系人姓名,只是一串号码。自从上次之后我便没有再在手机里存王俊凯的名字,他换号码我就背下来,到现在为止,少说也背了四五个号码了。

  “滚滚我还是很想你,你说一下你喜欢我好吗?”

  “我喜欢你,我最喜欢王俊凯,我只喜欢王俊凯。”

  

  按下发送键之后,我点进联系人编辑,重新输入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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