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洞

在极致幻想中与你相爱
wb@渐次野风里

#凯我#继续[下]04

04

  王俊凯倒是很快就回了北京,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在排练室排练了,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在重庆过了夜。

  填报志愿的那段日子我妈妈来了重庆,也和高中的老师见了两次面,对于去北京读书的决定倒是没有异议。我妈想我读的专业我没兴趣,只对学校做了选择,她也退一步,随了我。

  说实话,成绩下来的时候还是比我想象中低了不少,但是去我喜欢的学校倒有余了。陈晟的成绩倒是超长发挥,比诊断性考试的任何一次都要高。他妈妈高兴地很,也积极地在给他填报志愿找资料,去咨询。

  陈晟一门心思扎进了上海的学校,但是他的分数却在北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下决定那晚,我听见了从楼下传来的争执声,接着是摔门而出的声音。打开窗户,陈晟在夜色里往小区门外走去。

  我没有去找他,因为我被王俊凯的电话绊住了脚。

  “滚滚,你什么时候来北京?”他的声音很疲倦,带着些沙哑的味道,听着让人很心疼。

  “你怎么了吗?我很快。”

  “你快来北京吧,我快撑不住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说完这句话的王俊凯,在电话那头哭了出来。

  听见他哭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的梦想开始没了选择的权利,而作为他最想亲近的人,我无能为力。

  真的,无能为力。

  王俊凯呜咽着声音,被自己强行憋回去的哭声压得呼吸断断续续,抽噎的胸膛起伏得更加厉害。我不知道他那个时候在什么地方,风声拍打话筒的噪音灌入耳中, 将我直接打入了深海漩涡。

  “你在哪里?”

 

  半夜两点的机场没有白天的繁忙,我没有拖箱子,背着双肩包就出了门。临时订的机票只有头等舱的位置了,妈妈也不过多询问,叮嘱我第二天赶回重庆就好。

  候机厅里弥漫着深夜安详的气息,一切动作都仿佛忙放一样,包括时间。除了我焦急的眼睛和一刻不停更新着的微信信息,一切都很安静。

  那一刻我好像能感同身受一点,关于王俊凯,在深夜起落的航班中的那种心情。

  你不知道走下飞机时面对的人会带着什么表情迎接你,一如转身之后你不知道送你走的人又在和谁说话。

  

  我一点也不觉得困,从机场大厅往外狂奔的百米距离,我的双腿争气地没有减慢步子,因为此时的心情,哪怕快一秒见到他,也足以让我喜极而泣。

  “王俊凯,你出来,我在楼下。”

  这样的对话似乎发生过很多次,但是地点是在重庆,打电话的是王俊凯,我却是正从单元楼里走出来的那个身影。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在见到他的那一秒心里竟然充满了成就感,却也在瞬间领悟我曾经无数次以为的巧合和轻而易举其实都是他的小心翼翼。

  “袁....”王俊凯有些憔悴,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t恤,好看的手臂线条在推门的动作下更加凸显。

  他长了小胡子,凌晨5点显然还来不及刮,嘴巴下面青呼呼的一片,却也和平常看到的感觉不太一样。一夜没睡的眼睛冲着血,身体显然也在高强度的训练下疲倦乏力,却还是在第一时间紧紧抱住了我。

  好像是第一件事就应该是拥抱,当你看见你的那个人时。

  “没事啊,我来了。”我的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耳朵里还是昨晚他隔着手机的哭声。

  我们之间怎么才能算第一时间出现在彼此身边?跨越1300公里飞行用了两个小时,从陌生人到亲密用了一年,那么,从小心翼翼到坦坦荡荡我们又会用多久的时间?

   王俊凯抱着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哭了,我看着八月的朝阳升起,六点的明亮从玻璃上反着光,他在我怀里,他的背影却在光里变得高大。看着他,我收紧了手臂,腰线结实胸膛滚烫,就像十八的王俊凯一样,充满了未知的力量。

  “王俊凯,我可以保护你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保护你吗?”

  “嗯,只有你可以,保护我。”

 

  后来我知道,王俊凯用了一夜的时间和公司,和老师交涉,没有梦想地走下去,还不如到此为止。背后那两双目光传来的疑惑与遗憾却又像两把利剑,自己谁都可以对不起,唯独他俩不行,这是许多年前就许下的约定。三个人私底下,真真正正,许下的约定。

  “如果不学音乐,那你们干脆断了我这条路吧,送我回重庆,或者送我去哪里都好,我不想再继续下去。”

  有人哭了, 有人笑了,有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有人摔门而出。

  王俊凯将自己锁在阳台上,抽了这辈子的第一支烟。

  “北京....北京....北京....”

  

  我一夜没睡在见了王俊凯的当天下午赶回重庆时,在飞机上睡着了,做着迷糊或真或假的梦,我梦到王俊凯坐在云上朝我挥手,陈晟坐在船上说要去远航,问我跟谁走。我指指云上的王俊凯,说王俊凯不会走啊,他一直都在这里,你要去哪里?陈晟笑得很淡然,眼神却落寞到全世界的背上都落入了他眼里。

  “我要去世界的尽头,我要去找真正的我们。”

  真正的...我们?我们,不是在这里吗?

  我看着王俊凯,他还朝着我挥手,我伸手去触碰,摸着了云,摸着了水,摸着了阳光,摸着了小鸟,可是我,却怎么也摸不着王俊凯。

  “王俊凯,你.....”

  “滚滚,和我一起走吧,和我一起。”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脸上全是泪痕,在王俊凯面前忍下的眼泪全在梦里爆发一般,耳边的头发被浸得湿透了。

 

  王俊凯成功了,最后确定去了央音。四周年也很成功,我在家里看了直播,三个人在一起的舞台依旧耀眼热烈,全世界的尖叫都献给了他们。

  陈晟带着揉皱的录取通知书和我一起去了北京,临走之前他爸爸向他道歉,那一巴掌真不该落在他头上。

  陈晟知道,他爸爸的那一巴掌是对的,打醒了,就该懂事了。

  

  新城市新学校与新开始,也许就是捆绑在一起的,离开这里之后的陈晟,一如离开这里之后的我,带着一双新的眼睛在那座城市扎根,在没有乡音的城市里学会说一口流利的儿化音。

  北京。

 

  我的学校和陈晟的学校就隔了一条街,大学城就是大学城,出门就去别的学校串个门。陈晟算了算距离,竟然还没我们高中隔得远,于是那种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陈晟的郁闷油然而生。

  知道这个消息的王俊凯却不高兴了,他的学校和我们的学校之间隔了大半个北京城,开车都得大半个小时。虽说他也不怎么去学校,但是这种学校距离之间的较劲他就觉得自己输给了陈晟,有了小情绪。

  年轻就是有一种特别好的心态机能,雨过天晴自动调节装置,只要过了那道坎,啥都不是事儿。

  这句话,是偷偷跑到我学校的王俊凯给我说的。

  北京也热,但比起重庆也好多了,这大学城又在郊区,自然凉快了不少。

  整理好床铺,将第二天军训的衣物拿出来又试了一次,就接到王俊凯的电话叫我去接他。来不及换衣服拿着包就出门,这个时候我们宿舍的第三个人刚好来宿舍,在寝室门口和我撞了个满怀。起身匆匆道歉,帮忙捡起行李的间隙瞥到了她书包上挂着的王俊凯生日礼包的吊坠,我立马将手机的屏幕按灭,直到下了楼才重新接通电话。

  我差点忘了这是北京,这座城市里又有多少人是为了他们而来的?

  王俊凯胆子很大,没有背包,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站在操场边等我。

  看见他正大光明地站在那里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急忙将他拽进一旁的大树阴影里,夜里昏暗的路灯照不到的角落。

  “太刺激了!在学校里等女朋友原来这么好玩啊!”

  “你是不是疯了?胆子这么大你怎么不直接去宿舍楼下面啊!”我压低了声音和他用重庆话讲着话,不时地还要看看四周经过的同学。

  他没理我,发现了什么似得握着我的肩膀仔细地端详着。

  “干嘛?”

  “你们军训的衣服?好丑。”

  王俊凯真是会找话说,一瞬间就好想打他哦。

  “不过你穿着,还是好看。”

  “.....”

  “王俊凯你改改这个毛病,以后夸人可以不要欲扬先抑吗?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他凑近我,朝我耳边吹了一口气:“说说看,让你误会什么了?”

  自从上次他发现我耳朵很敏感之后总是爱做这样的小把戏,激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将他推开,他抬手抓住我的手,手掌贴手掌十指相扣。

  “好像和你一起军训啊,我们滚滚一定很帅!”

  “那当然!我可是要保护你的女人!”

  他笑了起来,戴过牙套的小虎牙已经不如当年那样突出,却还是看得见,于是就总觉得他才十五岁。

  王俊凯不会参加军训,除了小升初那次,他就再也没有军训过了。当然,校园生活都不完整的中学时代,别人避之不及的军训对于他来说更是天方夜谭,但越是体验不到的就约渴望,特别是在知道了张啸和陈晟就是在军训时铁上的这件事之后。

  送王俊凯出学校,公司的车在侧门候着。临近熄灯的时间,校园没什么人,我们沿着路灯的昏暗处往外走,他一直牵着我。

  王俊凯仰头吐出一口气,笑了一晚上。

  “今天是我来北京这么多年,觉得空气最好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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